如果我是npc
*一梦江湖明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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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夫掐指一算，姑娘你红鸾星动，出城往南易遇贵人。”
段神机眯着眼看着我在纸上随意画的一笔，左手摸着山羊胡，右手掐指算了片刻后对我说道。
什么鬼？我可是来求财的，求财！
要不是听闻他有几分真本事，有些外地人不远千里也要找他求卦的份上，我怎么会辛辛苦苦攒上一个月的铜板，来照顾这老头儿的生意呢？
这把不算，退钱！
段神机当即变了脸：“看在大家是街坊邻居的份上，老夫才给你按半价算了姻缘，你这小姑娘怎得不知好歹。”
段神机骂骂咧咧地收起卦摊扬长而去。我哀嚎肉痛那些铜板。
还要往南去么？
当然要去。每日清晨去码头上钓上几尾鲜鲤鱼已经成了我的习惯---只可惜我不会烹饪，钓的鱼和泥鳅最后全都进了小花狸的肚子。
***
收起鱼竿鱼篓往回走，路过饮马巷一处荒废的宅院时我想起了什么，见左右无人便从石墙的破洞中钻了进去。正当我在鸡窝里掏得不亦乐乎的时候，一道颇有磁性的男声从墙上传了过来：
“没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少侠还有如此癖好。劫走苏解语，狠狠打了秦王的脸，难怪他要开出百万悬赏，也要割下那位好事之人的项上人头呢。”
他的语气不无嘲讽。听出来人是谁，我头也不抬：
“他们要找的是圈圈少侠，关我叉叉什么事？”
真是莫名其妙，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。人家小小年纪就能跟着楚大侠扬名江湖，我呢？整天掏鸡窝搜罐子，砍竹子挖草药，不饿死就算不错了。
哎，人比人真是气死人。
我小心翼翼地收起掏来的鸡蛋壳和兽骨。抬起头才发现那人竟然还没走，他深邃的目光透过面具盯着我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他不会是看上我了吧？不然为什么总出现在我面前？
算了，单看他的穿戴打扮，就知道我们之间有云泥之别。。。。我将目光从他斗篷上的金线上移开，故作大方道：“咳，要一起喝几杯吗？”
***
“这就是你说的，喝两杯？”
找了张桌子坐下，斗篷美男好像有些不开心。
我替他将茶杯又清洗了一遍，也在条凳上坐下，嘿嘿笑道：“人人都有故事，就我没有，自然无须借酒浇愁。”
喝茶挺好的，不像那些醉汉一身酒臭。听隔壁二丫说，城外的新开发的豪宅正在举办高端宴会，不仅rio随便喝，还有音乐蹦迪，什么时候我也去见识一下。
说书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今天的故事：
“那外号邪里风的大魔头，行为乖戾杀人如麻，所到之处，寸草不生。”
他嘴里飞沫，痛斥那魔头是如何作恶多端，马上有人接话道：
“不错，我也听说，此人非但杀人，连牲畜都不放过。听闻他曾在江南小住几日，那几日江南郊外，尽是水牛尸体！”
“江湖人以武犯禁，朝廷昏庸腐朽，也不来管一管。”
哎，主角不是魔头就是大侠，要么坏得要命，要么善良得毫无底线。也不知道这些茶客怎得永远都这么捧场。
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。老套得就像我一成不变的生活。
只有我身边这个男人是意外。
他没有嫌弃茶水粗陋寡淡，饮茶的动作如行云流水，无比优雅高贵。
在这一瞬间，我忽然理解了西游记话本子里，观音院的那个方丈。他借了唐僧的袈裟，半夜掌灯，捧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。一想到它不能永远属于自己，就忍不住嚎啕大哭。
我心里好像被痒痒挠刺了一下，看着身上的粗布麻衣，情绪有些低落。出了茶馆。我跟他挥手告别：
“那个，茶也喝了，各回各家吧。”
谁知话音刚落天色就暗了下来，云层里轰轰隆隆电闪雷鸣。老天爷变脸可真快，上一秒满城飘絮，下一秒晴空万里。一盏茶的功夫又下起了大雨。只是，雨下得再大，遛鸟的遛鸟，玩耍的玩耍，大家好像都不怕淋雨的样子。
正准备冲进雨里，一把红伞在我头上撑开，诶？
“走吧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他的斗篷看起来能藏人的样子。
他靠得太近了，我有几分不自在，只得没话找话：
“这伞挺好看的。”就是跟他的黑衣不太搭。
他沉默了一会儿。
“是一位女子送给我的。
我住在金陵的时候，她每天都跑来塞给我一堆没用的东西，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。”
我有几分好奇，
“后来呢？”
他那双颜色偏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我，意味不明。无意中窥探了他的隐私，我有几分心虚。还好他很快移开了目光，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伞柄，那上面刻着‘休洗红‘三个字。
“后来她消失了很久，再出现时，已经不记得我了。”
他的话音冰冷，配合着飞溅的雨水透露出几分萧索。没等我发散思维，他又嗤笑道：
“收起你愚蠢的想法。我不需要无用的同情。”
呵呵。
尴尬没持续太久，我到家了。
让他进来坐一坐？好像也不太好。
我一个人生活，在严州城也没什么朋友，其实偶尔也会感到孤独。
看着他走远的背影，我没忍住朝他喊道。
“那个，方，，”
方什么呢？
对了，
“方思明，有空还来找我喝茶呀~”
那道身影停顿了一下，撑着伞头也不回地走进江南的空濛雨雾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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