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个女巫

女配她杀疯了


*短完无cp。垃圾报社产物,慎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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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般若浮生出来后萧凛看三妹妹的眼神,叶冰裳心中痛楚,一不留神被银针刺破了手指,嫣红的血珠渗入白色荼靡花心,毁了这副即将完成的精致绣品。


她试着用帕子沾水拭去血迹,几番努力后,她望着那道擦不掉印子终于放弃了。这块红痕就像曾经她寄予厚望的新婚生活,意外频出让她如鲠在喉。最为荒谬的是,曾经被所有人厌弃的三妹妹竟重新入了萧凛的眼。她偏偏还要按捺住所有不满,对丈夫曲意逢迎,然而萧凛还是对她愈发冷淡了。


“空想有什么用?不如去将他们杀个干净,一了百了。”


“罢了,你如此懦弱无能,想是连我的半分手段都没学到,白做上清一世主人!”


“谁在说话?!”


冰裳惊惶地回头,小慧被她打发出去,萧凛也还在军中,房内空无一人。那女声有些耳熟。


“我在镜子里。”


冰裳心中惊惧,睁大了眼睛向靠在墙角的妆奁看去,镜中似乎有另一个世界,一个女子从黑暗中走来,她身上的留仙裙破败不堪,边缘有烧焦的痕迹,墨绿色的长发飞舞,瞳孔中粹出不断跃动的红色火焰,令她整个人似一把困在鞘中的宝剑,等不及要饮血开刃。


是天欢!她怎么会这里?镜中的天欢轻笑一声,冰裳尖叫着后退,手边摸到一物下意识便向镜子砸去,镜面登时被砸了粉碎。


等待半晌,室内又恢复寂静,因着军中缩减开支,地龙并未燃起,所以虽有冬日的阳光透进来还是冷嗖嗖的。冰裳不禁怀疑,是不是自己成日忧思所以起了错觉?她从地上坐起来,想要洗把脸清醒一下神智,等她掬起清水泼到脸上,那荡漾的水纹上,面带煞气的美人正笑吟吟地瞧着她,不是天欢又是谁?


不是幻觉。


“没用的。”天欢道:“火阳鼎中,七七四十九日烈焰焚身。你我一体,感同身受,如今连你也要厌弃我吗?”


她死得太过惨烈,以至于本应灰飞烟灭的魂魄怨气太过,留了一丝残魂附着在火阳鼎内,被神器开天辟地诞生以来的煞气浸泡。桑酒死后,火阳鼎被冥夜带在身边,残魂靠着吸收蛟龙身边的微弱灵气渐渐开了神智,复又万年,冥夜身死,叶冰裳手持神器护心麟,阴差阳错之下将天欢的一缕残魂带了出来。


冰裳当然记得梦境中的附骨之痛,说不清出于何种心理,她还是按照天欢教给她的办法,割腕取血祭给天欢,终于幻化出只能被冰裳一个人看见的虚影。


“女配,是什么?”


听她为自己批命,叶冰裳心下惊疑不定似懂非懂,迟疑地问道。


天欢随意拿起冰裳绣了一半的荼靡花,嗤笑了一声,伴随着裂帛之声,锦缎变成碎布飘落到她脚下:


“裁制新衣剩下的边角料,衬托鲜花的绿叶,可以被随意丢弃的不重要的东西。你喜欢哪个,就是哪个。”


看她毁掉绣品,叶冰裳想起幼时被叶夕雾剪碎的裙子。她自有玲珑心窍,知道天欢意指自己为叶夕雾陪衬。纵使心中难堪,脸上也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:


“我是家中长女,爱护幼妹是我应尽之责。先前三妹妹年纪小不懂事,如今她嫁了人,懂得了为人妻女的艰辛,想必就不会再针对我。”


这些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。心有不甘又如何?她没有依靠,从来就没得选。况且今时不同往日,萧凛重情重义,她身为宣王妃,前路未必晦暗。


天欢知道叶冰裳不肯轻易透露心声,苦于无人可用,只冷笑道:


“你当那妖王的情丝是那么好拿的?护心麟里的人彘是谁?神魔能通天地,就算是化成灰,谛冕初凰也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


在听到护心麟这三个字时,冰裳的脸迅速褪去血色,她低下头,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:


“护心麟的事,你是如何得知,”


甫一出口,她便觉得自己可笑,天欢是上清仙子,窥探凡人命格简直轻而易举。叶冰裳出了一身冷汗,心口仿若有一阵穿堂风吹过。


心中急转如电,半晌后有了决断,她抬起头,眼睫上还有净面时未干的水珠,她看着天欢,头一次觉得自己冷静地可怕,


“求仙子救我!只要能破除死局,无论叫我做什么,叶冰裳都在所不辞。”


***


萧凛从军中回到暂住的行宫,只见冰裳面色冷淡,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来。他在心中叹息一声,冰裳连平复心绪的时间都不肯给他吗?他本想借由繁杂军务来忘却般若浮生,叶三的突然出现又令他心中泛起涟漪。


他揉了揉有些疲累的额角,忽然又嗅到一股冷香,萧凛喉头滚动了一下,忆起夫妻帐中旖旎,心中忽得又生出几分情义,不管怎样,现实中他只能做萧凛。


想好了温言软语,萧凛凑近妻子欲要劝慰一番,却在靠近冰裳的瞬间失去了意识,昏倒在地上。


借出身体前,冰裳犹豫再三,求天欢不要伤害萧凛。天欢随口应了,心中想的却是,后面的事可由不得她。她俯下身看了一会儿这位宣王殿下,想起那个总是跟在桑酒身后唯唯诺诺的狼妖,心中的暴戾达到了极点。她扬起的掌风带着十成的力量,狠狠甩在他脸上,宣王右边的俊脸登时红肿了起来。


想要做少雎是吗?见异思迁,喜新厌旧,果然都是一样地下贱!已经不忠的男人要他又有何用?


***


自那日后萧凛神魂的就被天欢攥在手心,他表面与常人无异,暗里只对天欢唯命是从。


萧凛的潜龙卫还真是好用。


曾经被权贵用来遮掩罪恶勾当的深山地宫,如今荒废破败,干涸的的酒池中被盛满弱水,其中浸泡着还有微弱呼吸的一男一女。一个过去人人可欺,现在暴虐无道的恶魔新帝,一个性情大变,酷爱四处流窜的跋扈之女。就算是失踪也无人在意。


天欢只后悔小瞧了桑酒,更恨冥夜的恩将仇报,自然对澹台烬叶夕雾同样没什么好感。可惜那对狗男女已经死了。不过没关系,她会将澹台烬剥皮拆骨,用他的邪骨重铸肉身。至于来自修真界的黎苏苏,呵,就让她有来无回,永远留在五百年前吧。


翻遍叶夕雾全身,并未找到神器勾玉。天欢皱眉,取了她心头血画符,血雾翻涌,勾玉化成的手镯不情不愿地浮现在叶夕雾腕上,器灵则是和主人一样沉睡着。待天欢将上古神器的灵力吸收殆尽,勾玉碎裂,再无一丝穿越时空的可能。


料理完黎苏苏,天欢又取出一双薄而软的鹿皮手套戴上,她以灵力为刃,在澹台烬羸弱的胸口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,尽管尚在昏迷中,澹台烬的身体还是痛苦地抽搐了片刻,伤口嗞出血沫又很快被弱水止住。


天欢生生剥开他的胸腔,取出一条粘着血肉的白色肋骨,感受不到魔气,她将骨头毫不犹豫地捏成齑粉。万年前仙界合力,也只是让魔神暂时消失,澹台烬爱上黎苏苏不自知,寄生的邪骨感受到威胁已有松动。未取出邪骨天欢并未气馁,她有的是时间,可以将脑海中的诸多手段一遍遍地在他二人身上试过,直到达成目的为止。


天欢从地宫出来重见天日已是半年过去,没人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凝聚出了实体,如果有人进了地宫,定会惊惧这满室的血腥和一地的蛇蜕。


她站在山林最高处远望曾经富庶的城池,只见上京狼烟滚滚,还能看到房屋被焚烧的熊熊火光。澹台明翰登基后,以夏国杀害新皇为由迫不及待地向大夏宣了战。


此间事了,叶冰裳被她抹去记忆,送去了远离战火的外邦。她将之视为自己半身,也给她留了些保命之法。


至于她自己,天欢握紧手中玉简,胸中戾气未消,属于她的挑战才刚刚开始。放眼三界,也只有高处才能承载这份怒火,所以,修真界的衡阳宗,你们准备好了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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